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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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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看到五條悟完全不憤怒但像是要吃人的表情,就又眨了眨眼睛,對方的表情沒有變化。

他扒掉兩邊友人的手, 轉過椅子面對著五條悟, 嗓音發幹, 頗為心虛:“如果我說我熬夜工作了一晚上,白天也很忙,把給你回電話的事情忘記了,你會原諒我嗎?”

五條悟冷笑一聲:“你這不是閑得跟人喝酒聊天都聊起我了麽?你怎麽不說自己突然想起我, 正準備聯系我呢?”

太宰治對他的反應相當驚奇。

這感覺只是一個白天沒有聯系, 對方就變聰明許多, 都知道拿話堵他了。

是不是背著他偷偷去上了什麽戀愛課程?

拿指背抵著唇思考了一會兒要怎麽哄人,太宰治又突然從這種困擾的狀態中驚醒。

不對,他談這個戀愛好像是為了互相折磨來著。

突然又支棱起來的太宰治反身端起桌子上的杯子, 把剩下的一點酒喝光,再轉過身的時候把手肘搭在桌子上, 坦然地說:“是的,我剛準備這麽說。”

五條悟突然發現太宰治很了解他,而他對太宰治一無所知。

他今天想要過來找對方,卻連應該去哪兒都不知道。只是抱著碰運氣的想法, 來過好幾次這裏,這一次碰上了還聽到那樣開玩笑的回答。

所謂的給他當男朋友,這個人也仿佛只是說著玩玩一樣,只有他在抓心撓肝, 總是想著這個事。

這難道就是那個什麽“網戀有風險”?

但這家夥甚至都沒有拿出欺騙的態度來, 好像把“我就是一個罪孽深重的壞男人”這句話寫在了臉上, 敷衍都無。

像是在為某個決定後悔, 試圖逼退他一樣。

五條悟磨了磨牙,心道我的感情可不是這麽好玩弄的。

他大步走過去,手插進兜裏,語氣相當兇:“換個解釋,要我聽了滿意的。”

“唔……”

其實並沒有說假話的太宰治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頭來。

五條悟鼓著臉還生著氣,但還是俯身湊過去,然後被勾住脖子,貼上對方溫熱的皮膚。

被挨著了臉,也……被吻住了唇。

辛辣刺激的酒精味叫他睜大了雙眼,下意識地皺起眉。

但當他看到對方長長的睫毛輕緩地扇動,動人的眸子倒映著他之後,奇異地失去了所有難受的感覺。

連不能接受的酒精也只是起到刺激感官的作用,讓他體驗到那種夢幻一般的醉醺。

有人喜歡喝酒這種事情,好像也不無道理。

“未成年人雖然不能喝酒,接吻還是沒有問題的啦。”太宰治放開他,若無其事地說著,一偏頭發現安吾和織田作都坐到了遠離他們的位置。

“……”他意識到自己的剛才的行為無異於在友人面前強秀恩愛,收斂起自己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別的什麽來緩解尷尬的氣氛比較好。

五條悟卻在他松開手之後立刻抓住他的肩,不知道是被酒精熏得,還是太過純情,他的臉色緋紅,一開口卻是:“下次喝了可樂再來親我吧!”

直白的,熱烈的,充滿期待的邀請。

太宰治:“……”

可能還是熬夜給他帶來了傷害,對著這雙純潔漂亮的大眼睛,他腦子有些亂糟糟的。

不太說得出來拒絕的話,又覺得這種行為有點超出他能接受的親密。

主動調情做得再過火也沒關系,但倘若是要回應期待,他尚且還缺乏這種勇氣。

“可是我不喜歡喝可樂。”他最終扯了個荒唐的借口,試圖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五條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喜歡喝可樂。”

太宰治:“我就不喜歡。”

為了捍衛可樂的地位(?),熱愛可樂的年輕人當場點了一杯可樂,一口喝掉大半杯,按著男朋友就是一陣激烈的分享,由於業務的不熟練和對方的掙紮,不幸將可樂灑掉了許多。

可樂有著遠勝於起泡酒的甜度和氣泡量,碳酸也仿佛更具腐蝕和麻痹人的能力,褐色的液體在口腔之間完成交換,湧進喉嚨,叫太宰治不得不往下吞咽,偏生還有別的異物在亂動,讓吞咽都變得艱難,延緩了刺激的時長。

而等到太宰治擦幹衣領和脖子上的可樂的時候,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人都不見了。

他:“……”

倒沒有必要這麽有眼力見。

五條悟沒你倆重要。

真的。

喝完可樂的五條悟情緒快樂了許多,不再計較他不接電話的事情,而是問起如果聯系不到人的話要去哪裏找。

太宰治選擇讓他聯系得到自己。

“我的工作必須完成且對外保密。如果你想在現實裏也跟我保持戀愛關系的話,就不要在我工作的時候來找我。其餘時間你聯系我,我能出來會盡量出來。”

五條悟:“你們搞詐騙的,保密工作做得真的好嚴格啊。”

太宰:“……”

行吧,這麽理解也可以,效果達到了就行。

被繃帶和衣服上殘留的可樂甜到頭發昏,他站起來,表示自己現在就要去工作了。

然後光速離開這裏。

五條悟看著他的背影,決定把太宰治所有的讓他不高興的舉動,都當成害羞的表現,以免他生氣後落入對方的圈套。

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

也不能湊合過。

他得想想辦法,不行就讓其他人幫著想想辦法。

——

太宰治回到辦公室之後直接洗了個澡,又坐著發了會兒呆,然後才把魏爾倫喊過來。

還是工作適合他,讓他跟人勾心鬥角互相坑害,可比讓他應付五條悟簡單多了。

魏爾倫一進來看見他就說:“您是剛從外面回來?”

一副偷會過小情人的樣子。

嘴唇都還是紅的,衣服也換掉了。

真是抓緊時間,這種時候都還有精力去幽會。

太宰治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問他:“你說的客人,是什麽人?”

魏爾倫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用一言難盡的語氣說:“是個一言難盡的人。”

太宰治來了點興趣:“可以多說一會兒,我之後沒什麽事情。”

因為工作好多可以交給陀思妥耶夫斯基去做了。

這個戰鬥人才過多,智囊型人才過少的組織,終於迎來了一個工作效率與他相仿的工具人。

只需要分揀一下能夠讓對方接觸的工作,就可以愉快地放手了。

魏爾倫不明白他的開心來自於哪裏,但並不想就這個話題講太久,只是簡單地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您知道,異能者大戰是怎麽在越演越烈的情況下突然終止的嗎?”

太宰治點頭:“據說是有七個超越者挾持了強勢國家的政治領袖,強迫他們下令停戰。”

超越者,顧名思義,是超越了常理,達到人類所難以想象的強度的人。

太宰治接觸過的正經超越者只有蘭波和魏爾倫。

中原中也的汙濁形態算半個超越者,完全形態大約也能算是超越者,但不可能再被釋放出來了。

主世界中的太宰治曾經遇到過的凡爾納也是超越者。因為他和自身異能的反應而達到特異點,徹底釋放異能的澀澤龍彥也勉強能算。

這五個人中的每一個,都有著輕易毀掉一座城市的能力,異能也非常出色,正式的超越者,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無視他的異能無效化。

太宰治的表情不太好看:“是哪一位要來?”

全世界已知的超越者,大約有十來個。

很可能還有未知的,或是在世人的認知中已死的。

起死回生,延長生命或是以其他的形態繼續存在,對那些人來說並不是難事。

魏爾倫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那個提出這個天才提議並成功喊到人實施的人,惡魔的主人,歌德。”

這是一位享譽國際,但自由如風的先生。

超越者在某些人看來,是最接近神明的人,或是改變自然法則,或是與天地融為一體,甚至於創造出全新的生命體。

歌德將惡魔帶來人間。

跟森鷗外的愛麗絲不同,那是一個完全有著自我意識,能夠長期獨立行動,並且擅長各種魔法,擁有恐怖力量的惡魔。

惡魔使歌德重回青年時代,享受人世,也為他排除阻礙沖鋒陷陣,為他解決一切想要解決的問題。

太宰治:“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一位風評很不錯的先生。”

過於強大的實力使得超越者不受法律和世俗的約束,他們看待世界的目光也和凡人不同,大多脾氣古怪不為世人所理解。

不然也幹不出來直接綁架各國上層的事情來(事實上這已經是非常溫和的舉動了)。

歌德是超越者裏風評最好的,相當多的人都感念於他堪稱是拯救了世界的舉動。

“風評不錯是因為他的摯友遍布全世界。”魏爾倫扯出一個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苦澀的笑容,“歌德有一個相當大的問題,他喜歡交朋友。”

“交朋友不是很好嗎?”

不交朋友也喊不出來其他六個超越者。

“但是他什麽樣的朋友都交,並且每一個都投入相當大的熱情,深入了解每一個人,對於感興趣的部分會加以學習——他對什麽都感興趣。”

“像是繪畫、設計、騎射、格鬥和賭博這些當然沒有什麽問題,但他對那些小眾的職業也相當青睞。”

魏爾倫給太宰治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

“我還在歐洲的時候,曾經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然後他就出道當殺手了。第一單就暗殺了我的上司之一。”

倒不是針對他,而是那個家夥閉著眼睛亂接單子。

但正因如此,這個人才更可怕。

太宰治在短暫的沈默後說:“我明白了,可以詳細說說他的性格嗎?”

“他的性格才是最一言難盡的。不能善惡來形容,也不能說討人厭或者非常討人喜歡。”

魏爾倫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帽子,神色回憶,“用蘭波的話來說:‘歌德既高聲地讚頌美德,也俯身親密地貼近罪惡,他所愛的。是整個世界’。”

做事風格,行為動機都參考於最近的經歷。

而一個喜歡四處跑,四處跟人交朋友的家夥,鬼知道他最近又遇上了什麽人什麽事。

太宰治:“……”

好,就完全盲盒是吧?

果然是個一言難盡的硬茬子。

“不過他預告了自己即將前來橫濱,就會大張旗鼓地過來。做好準備就行,我躲一段時間,需要打架再喊我。”

把該說的說完,魏爾倫試圖離開。

“中也是怎麽回事?”太宰治喊住他,“他的任務可都沒有完成呢,怎麽要讓他回來?”

“……他曾經致信說非常高興中也的誕生,一定要過來看看。如果他沒有看到的話,會鬧起來。”

中原中也出生之後發生了非常多的事情,蘭波無暇接待這位熱鬧的友人,也失去了一些記憶。

太宰治:“好吧,我會準備相關的接待事宜。”

——

歌德要到橫濱來。

一名難以把握,性情不定的超越者。

太宰治其實非常不樂意見到這樣的場面,主世界的凡爾納可是差點把橫濱毀掉,偵探社的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險險將城市拯救。

與其對付這樣的人,他寧願再來三個澀澤龍彥。

至少人家很老實,還只是對敦有執念。

但事情已經確定下來,歌德又毫不遮掩地給了預告函,他就得接招。

預告這種東西,往往不只有一處。

太宰治開始回憶這段時間的異常,只回憶起自己的摸魚,連工作的內容都不大能想起來。

太懈怠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立刻打電話叫人給阪口安吾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送去一堆文件,然後繼續自己的思考。

在某一刻突然福靈心至,打開了“港口黑手黨的意見收集郵箱”。

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外人大約只能嘗試通過這種方式來聯系內部人士。

就像是大多數的意見收集箱那樣,這個意見收集郵箱也只是擺設。

它是前代首領在篡位之後設立的,森先生曾非常民主地說“大家對我有什麽意見的話,可以通過它來提”,然後根本沒有打開過它。

連這個郵箱也一並繼承的太宰治實在是想不起密碼,就花了點時間把它破譯了,然後看最新的郵件。

最近的一封郵件的署名是夏目漱石。

太宰治點開它,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大段“強烈譴責追貓害貓行為”的文字,最後的一段話則矜持地表示希望他繼續向織田作之助催更不要停。

沒有良心不會作痛的太宰治回覆了一個叫人精神振奮的消息。

“歌德要到橫濱來了哦。”

夏目漱石收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正坐在咖啡廳的陽臺上喝他家的最新款雪頂咖啡。

他先是驚訝了一番“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居然真的會看這個東西”,然後沒有防備地點開了郵件。

勺子上的冰淇淋抖落到桌上,夏目漱石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把焦慮的情緒再次傳播出去,太宰治繼續瀏覽郵件,很快就有了發現。

因為那封加密郵件的署名就直白地寫著歌德,郵件題目是“麻煩轉發給亞瑟·蘭波或者保羅·魏爾倫”。

他把郵件的截圖發給了魏爾倫。

魏爾倫很快回覆了他消息,告訴了他密碼並且表示不用告知他郵件內容。

密碼看起來是一個日期。

太宰治輸入密碼之後,看到了一封長信。

“親愛的朋友們:

原諒我到今年才看到蘭波寄給我的信件……我懷疑這家夥是故意不想讓我收到它,才給一個四處旅行的人寄紙質信件到他的老家。

但感謝上帝,在命運的指引下,我還是收到了它,並且仔細閱讀了它的每一個字節。

哦……你們又吵架了,這可真是叫人驚訝不起來。

倘若只有一個人收到這封信,請轉告另一個人,之前答應給你們設計的小花園已經開到第十五季玫瑰了,再不住進去它們就要從爬上窗臺進到屋子裏去了。

不知道你們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孩子現在怎麽樣了,他現在是十五歲還是十四歲?聽說他要來歐洲,我托人帶去了一點小小的禮物,並由衷地期待與他的正式見面。

橫濱聽起來是個很好的地方,我正打算過去,順便過去辦一場演出,我將一共發出一千零一張票,免費送給可愛的孩子孩子九十九張,剩下的以高昂的價格賣出。

對對,我最近……不,我今年都有在練習馬戲,現在已經是個出色的馬戲團團長了,我相信他們的表演不會讓觀眾們失望的!

當然,我的朋友們是不需要任何門票的,我和梅菲斯特隨時歡迎你們來!

……

——正在當馬戲團團長的歌德。”

省略掉對蘭波和魏爾倫的吐槽和關心,比較有用的消息大概是歌德要來橫濱開展馬戲團巡演。

太宰治敢拿中原中也的身高打賭,這個馬戲表演並不是正常意義上的表演,那些表演人員也不是什麽正經小醜和動物。

在一些文學作品中,馬戲團通常是要跟驚悚恐怖一起出現的。那個叫做歌德的男人都堂而皇之地把魔鬼帶在身邊了,肯定也不會當什麽正經馬戲團團長。

如果他猜錯了的話,就讓人把中也變得跟十三歲的Q一樣矮,派他倆去馬戲團給歌德打下手。

進行了主觀臆測之後,他打開城市地圖,開始找能夠舉辦馬戲表演的地點,並且一口氣讓它們都關門一個月。

有本事就去海上演吧。

太宰治做出沒有太大意義的添堵行為之後,從抽屜裏摸出津美紀給他買的咖啡糖,吃掉兩顆,開始重新安排港口的巡邏人員,進行的新的部署。

至少橫濱和東京的港口都得加強警惕。

很難有人能夠拒絕一位熱愛交友的超越者的誘惑。

那些要高價賣出的票,不是馬戲團表演的門票,而是見到歌德的入場券。

萬一跟他交上了朋友,能夠獲得的利益和便利,足以讓一個微不足道的組織膨脹數倍。

港口的那些巡邏小隊在武器裝備的支持下也就對付一下一般的異能者,所以要安排一些異能者去應急。

但太宰治也不指望能把異能者都攔住,甚至可以預料到費奧多爾會趁機把自己手底下的小老鼠偷渡進來,順便還能搞一波港口黑手黨異能者的信息。

煩。

太宰治叫人再送一波文件去給陀思妥耶夫斯基,然後寫了兩份部署方案,擰著眉看了半天,還是覺得得不償失。

他按亮手機,看到五條悟問他什麽時候出去約會的留言。

明明所處的環境那麽惡劣,也還有好多事沒有處理,但五條悟的生活總是仿佛非常簡單。

簡單地去追求自己喜歡的,簡單地去做自己想做的。

不為任何事物所牽絆,也不會有顧慮。

哪怕因為自己太過簡單而吃了苦頭,也不會改,要他出主意才高高興興地去辦。

鼓了會兒臉頰,太宰治給五條打了電話:“要加班……暫時沒有太多時間出門,過段時間橫濱要有馬戲團演出,你想看嗎?”

五條悟從他的語氣裏聽出對加班的難過,暫時相信了他白天是在忙工作的事情,頗有興致地跟他談起後面的一件事。

“我好像還沒有看過馬戲表演,是動物表演之類的?”

太宰治:“不太清楚。”

現在只確認馬戲團的團長是歌德。

五條悟:“這種表演都應該有宣傳海報之類的吧?”

太宰治突然從他的話中獲得靈感,對接下來的安排有了全新的想法。

“確實應該有,我這是內部消息,好多東西都還沒有確認,反正會很好看,你到時候要來嗎?”

五條悟感到震驚:“你們的業務都伸展到旅游業了?”

“……”太宰治意識到什麽,但還是笑著說,“不覺得游客屬於非常好騙的那一類嗎?他們往往對當地不怎麽熟悉,且充滿好奇心和探知欲。”

“是哦。”五條悟突然又很擔憂地說,“你這麽努力,我以後該不會要去監獄裏探望你吧?要不你收手吧,我應該還是養得起你的。”

太宰默然無語,在對方給他打錢之前說:“我其實不缺錢,這也不是錢的問題。”

他才坑了魔人一千多億,光是清洗這波錢,都夠忙活的。五條悟給他打的錢,他就買過一件衣服外加去酒吧喝酒。

五條悟又悟了他的意思:“這麽說,騙人果然是你的愛好。”

太宰治沒有接下這盆臟水,而是虛偽地說:“太過誠實的孩子是要吃苦頭的。”

五條悟:“我頓頓吃甜。”

那你可太甜了。

當兩位情侶胡扯著浪費時間的時候,不停地被委派新的工作的費奧多爾眼前發昏,但還是堅強而機械地工作著,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那樣。

即使他的老大(當然是天人五衰裏的那位)問他是不是想卷著錢跑路才突然動用這麽多資金,他也用平淡地語氣回覆說自己用這麽多錢在港口黑手黨買了個幹部職位,目前正在努力工作。

然後繼續工作。

不光做太宰治給他的工作,還處理死屋之鼠和天人五衰的工作。

真是謝謝太宰治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工作效率還有提升的空間。

直到他收到一封新的郵件,他才停下手裏的動作。

“親愛的費佳:

事情是這樣的!我交到了新的朋友,他是超棒——的人,我們相處非常愉快,不久前他還邀請了我去馬戲團做技術指導。

你知道的,我總是會為朋友赴湯蹈火的,所以你交給我的臥底任務就先讓我放到一邊吧,鬥南次官那裏我請了假,等我和新朋友一起完成這場漂亮的演出,我就回去繼續。

同樣我也為你要了一張友情票,不日將寄達,請務必來看這場演出!

——正在當首席馬戲團執行官的果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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